世界尽头之城

流水账。

【洋岳洋】午后暖阳


李振洋不见了。

 

岳明辉从练习室出来后就没见着李振洋,走廊一路走过来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连路过小厨房另外两个弟弟招呼吃水果也只是随口应了声一会儿来,一层楼走到底也没见着一个符合一米八八特征的人影。

 

不应该啊,换平时要俩小弟吃独食不带他早该挤过去嚷嚷了,人呢?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小弟和凡子也在半掩的小厨房门后发出点儿或进食或聊天的窸窸窣窣,但偌大的空间里岳明辉怎么都觉得还是静了那么一点儿,又空了那么一点儿,多少让人有点儿不习惯。这种不习惯的感觉打从一冒出就开始在岳明辉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沿着走廊左边去右边回地走了一趟也没消。走回来的时候两个弟弟以为这位像以前吃炸鸡似的又心里想吃但嘴硬了,这会儿是故意隔着透明玻璃晃荡两圈凸显存在呢。考虑到老大哥爱面子的心理又冲人招呼了声,下了 “要吃快点儿的,一会儿可没人给你留。” 的最后通牒。

 

这回岳明辉是明确给了不吃的肯定答复。他这会儿的心情像是塑料泡沫上一个按不破的气泡,要这个没按破就绝不能换第二个气泡,一定要这个破了才能换下一个,这是一种坚持。这会儿水果就是那第二个气泡,得排在找着李振洋后头,不先把前一个气泡戳破抚平了就是不行,心里头别扭不舒坦。这么个先后顺序算是在心里排好了,为免弟弟们再误会,岳明辉干脆也不在走廊晃荡了,反正一圈下来了也没看着要摁的那个气泡,一点儿没有对水果留念地转身离开了那条走廊将想法付诸于行动,挨个儿把关上的门一路开过去找人。

 

——

最后人是在堆放沙发的那个小房间里找到的。岳明辉进去的时候李振洋正像只融化的猫一样把自己摊开在沙发上,从胸口到腰胯的部分在窗户透进的阳光里晒着,整个人散发一股子属于午后的懒洋洋的气息。旁边小桌子上还搁了一碗剥好的柚子被掰成适宜入口的大小,看样子已经吃差不多只剩个底了。

 

倒是挺会享受。

 

岳明辉心里的头一个气泡这会儿算是戳破抚平了,接下来该第二个了。顺手给带上门,岳明辉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行云流水地拿起了碗将剩余的柚子们据为己有。这么一套下来免不了扬起点儿尘灰颗粒,飘在阳光下特别显眼。还有显眼的是那位被扰了清净的气泡皱起了点儿眉毛的不乐意表情。毕竟气泡本人原本独享的空间里突然多了位不速之客,沙发被挤掉了一块儿,精心弄好的水果也给霸占走了,虽然那会儿是因为吃到后来吃不下了才放着的吧,但现在自己还没开口就让人拿了总归还是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情绪。

 

哎我说老岳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一来就吃我东西,还弄这么多灰出来,埋汰。

 

背对着人岳明辉只当无事发生,吃完了柚子碗还是原来位置一放,接着为下一个名为晒太阳享受午后时光的气泡在沙发上扩张起了自己的领地。这会儿李振洋一边埋怨,一边已经坐起来,隔着衣服摸摸晒得暖洋洋的肚皮给人腾了点儿地,一块儿并排靠在沙发里继续晒着太阳。

 

洋洋暖洋洋。

 

给自己找好了舒适姿势的岳明辉忽然冒出一句,不知怎么就戳中了自己奇怪的笑点,窝在沙发里开始闷闷地笑。李振洋听了先是嫌弃地瞥了一眼身旁这个冷气制造机,随即在脑子里跟着飘了一遍暖羊羊、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什么的,半晌接了一句。

 

岳岳灰太狼。

 

不行你这个不工整,得是AABCC的句式知道嘛。

 

嘶……我说有人愿意接你这么冷的梗就不错了,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行行,那这么着我再给想个横批吧,完整点儿。

 

也没管人是不是想要横批,岳明辉自顾自陷入了思考。看着这一脸认真的,李振洋一句“谁要你那横批了”也没说出口,闭上了眼睛靠沙发上继续晒他的太阳。

 

来日绵长。

 

啧,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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